克里斯用轻巧的步伐绕过倒在地上的几具尸体，点着脚尖跳过地上红红白白的液体，上了二楼。红头罩下手十分凶残，不仅全灭连个全尸都不给他们留，楼下那几个脑瓜子都崩没了。

对人类最残忍的果然是人类自己，可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呢，他又不是人。

红头罩沉默的站在门口，克里斯探头往里看了一眼，地板上躺着两个女人，流了一地血。桌后面的椅子上坐着一个死人，后面墙上溅了一大片血迹。

“你做的？”克里斯问。

“不是。”红头罩摇摇头，绕过地上的血液走进屋内，“我倒没想到他们老大这么刚烈，这和我了解的情报不太一样，不过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他领着克里斯走进屋内，掏出一副手套递给克里斯，“来的时候没有乱碰东西吧。”

“没有，我连血都没踩到。”克里斯给自己戴好手套，这不是红头罩的那种黑皮手套，而像是外科手术医生带的橡胶手套，戴好后，克里斯跃跃欲试。

“你要教我怎么验尸吗？”克里斯在红头罩后面探头探脑。

“……不，”红头罩收回看向尸体们的目光：“你怎么这么想，我是教你怎么在目标任务死亡的情况下减小损失。”说着他走向那张办公桌。

“正常情况下没人会把重要的东西随身带着，藏到床下面也是愚蠢的行为。”红头罩在桌上摸索一番后站起来，环顾一圈。“据我观察，哥谭人喜欢把宝贝藏在机关密室里，尤其是办公室书房这些地方。”他走向窗边的一个小矮桌。

“你看，只要你经验够丰富就会发现——”红头罩掰了一下桌上的花瓶，咔哒一声，办公桌下一块地板往下一沉，一个密码箱悄无声息的升上来。“——这简直比藏在床底下更显眼。”

红头罩熟练地拿出一套开锁工具挂在耳朵上，“看啊，这种老古董居然现在还有人用……你不用学这个，这玩意儿早就被淘汰了……”

听见这话，克里斯放弃了在红头罩这里偷师，转而绕着这件书房四处打量。地板上的两具女尸穿的是维多利亚最新款的和服式睡袍，一件大概抵得上克里斯一个月的房租，狄安娜有过一件类似的，当时她说是女性朋友送的，现在想来八成是马洛里那只猪献殷勤。

办公桌后面的墙上挂的是安格尔《大宫女》的大幅仿品，书房的主人似乎对安格尔和布格罗两位画家情有独钟，克里斯认出了挂在墙上的其他几幅画：安格尔的《泉》、《土尔其宫女与女奴》，布格罗的《森林之神与水泽仙女》和《黎明女神》，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想把书房改成浴室。

西南墙角处有一套中世纪骑士盔甲，以现代的眼光来看相当的粗糙简陋，旁边挂的一张证书证明，这确实是古董货。

盔甲套装的正中间有一个突兀的圆形徽章表面光滑富有科技感，，上面是一个骷髅头叼着六条章鱼须，看起来克里克气，和整个房间的风格一点都不搭。

事有反常必有妖，鸟类的第六感向克里斯发出警告。

“红头罩！你看这个……”

“咔哒。”红头罩打开了保险箱，拿出一叠资料回头，“你说什——”

徽章突然闪起红光，克里斯指着它：“你刚打开保险箱它就亮了……”

“狗屎！”红头罩猛地跳起来把资料塞进怀里，掏出枪打碎旁边的落地窗，“快走！”

克里斯见红头罩直接从二楼跳了下去，连忙变成鸟跟上。

冒着滚滚浓烟的废墟上，一人一鸟像是身后有丧尸追一样，丝毫没有单枪匹马灭掉五十人时的意气风发。

路上克里斯飞着飞着，回头看了一眼：“怎么还没炸？”

红头罩头也不回：“别分心，说不定下一秒就能把我们炸的尸骨无存。”现在回想起来，目标死的也太容易了，果然留了后手对付他。

直到他们坐上车彻底开出港口区，两人才松了口气。

“奇怪。”车上，克里斯回头看着港口区的方向：“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要大意，别告诉我你想回去再看看。”虽是这么说，但红头罩心里也没有谱，盔甲和保险箱上的机关确实有点奇怪，按经验来看那应该是炸弹，难道这次是他判断失误？

“我才不会，说实话它闪的时候我也以为它会炸。”克里斯摸了摸鼻子：“这是件好事，真炸了话我们可来不及逃出来。”

红头罩抿抿嘴，直觉告诉他这个任务有古怪，得好好查查。

“下午我带你去靶场练练枪，”红头罩看了一眼后视镜，转移话题。通过这次任务看得出来这鸟心理素质还不错，是时候训鸟了。克里斯家附近有马洛里的人窥视，但一直在他安全屋里躲着也不是事，也不能直接杀上门干掉马洛里，他还指望着马洛里的人能好好磨一磨这只傻鸟……

“下午？下午不行，房东今天下午收租。”克里斯低着头看手机：“我得回去一趟，那是个贪婪暴躁的犹太人，我敢肯定下午他要是拿不到钱，会带着人把我们的行李丢出门。”

在哥谭，有个放高利贷的房东并不是什么新鲜事，那条街好几栋公寓都是他房东的财产，为了收房租和高利贷他还找了一群专业打手。

“狄安娜还让我找一张她同学聚会的合照，她有急用。今天下午我都得在家呆着了。”克里斯遗憾的挠挠头，比起交房租他更想去打枪。

【蝙蝠洞】

“比对结果怎么样？”布鲁斯一进门就问提姆。

“差不多了，最终嫌疑人有十五个。4个钻石区的，3个在老城区，剩下的都在中城区。”提姆在穿衣镜前整理领结，他现在是布鲁斯的儿子，帅气多金，不久后他就要顶着这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去勾搭哥谭貌美的金发女郎，试探她们有没有从小丑手里买一把小手枪。

而他名义上的父亲，穿的像只开屏的孔雀，哪怕是在阴森的蝙蝠洞里都不能掩盖他的光芒四射，提姆敢打赌，只要布鲁斯开着他的豪车往17号大街一停，整个哥谭的金发女郎八成都会扑到他怀里，剩下两成是走不动的老太太和不会爬的小婴儿。

“很好，我负责中城区，你负责钻石区，老城区……把迪克叫来，让达米安留在监控室看着小丑。”布鲁斯三言两语定好计划。

提姆不赞同的看着他：“布鲁斯，去钻石区吧，你不该把精力放在这上面，小丑还需要你来对付。”

他已经预见明天哥谭日报的头条了：父子三人猎艳竞赛，究竟是父亲老当益壮还是儿子后来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