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在池塘里投下炮仗，一声“垃圾”，轰得整个直播间弹幕横飞，一瞬间划分两极，一边是黑人骑着草泥马，头上飘着一连串的“？？？”，一边果如被猜中身份，宛若刺猬，扎心的同时又扎刺，除了留言谩骂，不少心虚地退出房间。

骤然间，维持在四五百游客活跃的直播间，一下子蒸发去两百多人。

“叫你们一声垃圾，你们还真应了。刚才走的，就算干垃圾。”

叶苏无视屏幕上飘过的弹幕，勾起嘴唇，嘲笑道：“剩下的湿垃圾，你们都是哪种垃圾？”

“你个垃圾。”

“陈魔女……”

直播界面上几乎满屏充斥着形形色色言语的回击，也有咒骂卢伟唐健废物，接着又有一批纷纷下线转移。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咕噜，卢伟看见七零八落昏倒在地的小弟，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喉结上下游动了三四回，扪心自问自己落入一样的处境，凭他的能耐实力，根本办不到片叶不沾身，闲庭信步来。

上周还被强拉进小树林勒索的鼻涕虫，才一天半的工夫就反超，他是怎么做到的？

视线移向叶苏的背影，卢伟就隐隐约约发寒，从他身上，突然感觉到之前从未察觉到的一股暮气，像幽暗的深夜，把一切都包裹在内，仿佛要将所有光明吞噬，冷酷，肃杀，不是迟暮老气，而是毫无生机的死气。

“王璞，王璞！”

叶苏瞄了眼不敢轻举妄动的唐健，转身背对他们，并非故意卖个破绽，而是根本没放在眼里，踩几只蝼蚁，需要动什么心思。

然而，他们不敢动，二人就站在原地，王璞也愣在原地，像台复读机重复着：

“我艹，我艹，我艹！”

亲眼看到叶苏秋风扫落叶的拍飞众人，王璞双目圆瞪，情不自禁地把简单的“我艹”两字，念出了三种读音三种情绪。

在扇飞两人时，他是第二声的疑惑。

在扇飞九人里第一个时，他是第三声的惊讶。

接着每扇一个，他都像附带的bg代表激动的第四声响彻不停，直到叶苏走到唐健、卢伟的面前，又走到自己的眼前，他张动的嘴巴就没有停过。

“我艹，我艹……”

“喂，别骂了。”叶苏拿自拍杆捅了捅王璞，把他戳醒。

“啊！”王璞如梦初醒般大叫了声。

“啊什么，拿着。”叶苏把自拍杆递了过去。

“啊。”

王璞迷迷糊糊地接过杆子，手机已经更换成后置拍摄。他神情呆傻地看着叶苏，操着喊到沙哑的嗓子，问道：“干嘛？”

“好好拍，还留了些忠实的观众。”

“噢，明白。”

王璞点点头，悄悄地问：“叶子，你是不是嗑药了，怎么突然这么猛啊！”

“你肯定是吃什么禁药了！”

唐健也想不通，他只能往自己能想象的极限上推测。

“拍你的。”

叶苏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往回走，凝声道：“我吃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吃什么。刚才你们说‘厕所’，既然决定了吃什么，那就去吧。”

对视一眼，卢伟心头一紧，莫名地生出不祥感。两条腿开始哆嗦，脑海不争气地划过一个念头，跑，能跑多远就跑多远，去找赵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