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放心，婢子定然不敢再犯。”几个丫鬟还算机灵，齐声道。

“嗯，去吧。”丫鬟们起身，龚淼淼又补充道：“秋湘她耳朵不好，你们两个记得一左一右站好，凑近些讲。”

丫鬟们似是方才下跪姿势不对，齐齐扭到了脚，龚淼淼开怀一笑：“今日天气真好！”

龚淼淼上一世从小到大都没有过贴身女婢，而且后来整日军中打滚，是以其实她并不需要人服侍，自己就能照顾好自己。龚淼淼这厢哼着小曲儿梳洗，这秋湘既然是个披皮的，她反倒不想立马赶她走了，但是看着又不喜，所以给她添添堵。正好调节心情，甚好。龚淼淼以布巾敷面，盖住上扬的嘴角：慢慢儿把人逼烦了才能露马脚不是？

那厢门口被罚的小丫鬟乖乖碎碎念，秋湘站得笔直，死死握拳面带僵笑，瞪着院中的桂树。她从来没受过这般无赖的惩罚，打她骂她她都能接受，这被罚站听俩蚊子嗡嗡，实在太折磨人了！要不是她——

龚淼淼收拾得当，正打算看完戏再去练武，刚跨出内室门槛却听得小丫鬟嗡嗡：“两位老夫人都病了，甚是奇怪”

“你大点声！”两位老夫人？病了？谁？二嫂吗？

小丫鬟吓了一跳，一时语噎，还好夏荷靠谱：“回小姐，昨日夜里大老夫人急病昏迷，但发现及时姚大夫看过现已无碍。二老夫人忙了一宿回去后似是有些发烧。”见杜小姐眉头紧皱又赶忙补充一句：“小姐莫急，姚大夫已经去了。”

龚淼淼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何都不报予我？！”

四下寂静，落针可闻。

“哼！二老夫人都认我是龚家一员，怎么？你们这些人反倒不认？”

这话说得重了，丫鬟仆妇瞬间跪了一院，嗫嚅道：“奴婢不敢。”她们真不是故意的，西苑偏僻没事大家都不往这边来，再说杜小姐那出“闹湖”可是得罪了不少人，大家伙儿愈加不愿意来碧云轩串门了。她们也是刚知道，还是夏莲去大厨房领食材半路听到的。

“不敢？我看你们敢得很！长辈有恙，哪家小辈会安心睡大觉？！我看你们就是存心的！”春杏被换走后这都第几次？什么都不跟主人说，哪家有这样做下人的！她看这些人是皮痒了！龚淼淼一掌拍下，圆桌瞬间裂成两半！众人心都提到嗓子眼，害怕下一掌就落到自己身上，眼神偷瞄着指望大丫鬟能出头解释。可惜此事秋湘全然不知，早上她虽守着内室门，可也是打了一上午瞌睡。

“回小姐，此事——”夏荷见形势不对硬着头皮想要解释。

“回个屁！还不滚起来带路！”龚淼淼粗鲁打断，她现在是杜小姐，尚未熟悉龚府，再着急也不能自己跑过去，毕竟还有个“奸细”在呢。

“是。”夏荷算是知道了，这新主子是个出身市井的混不吝，以后更要加紧尾巴做事。

“你们跟着作甚？示威啊还是打架去？”春杏不在，龚淼淼彻底放飞自我：“滚回去跪着！”这些人就该好好治治，一群糊涂蛋！龚淼淼偷偷在袖中甩甩手，真有些疼，还好当初家中银钱紧缺，置办的家什都是些耐看不贵重的，方才那圆桌她认得，是个柳木的，可怎么放了几十年都没松散些？哪家铺子买的？忒实在！

龚淼淼被手疼分散了注意力，顺脚跟着小丫鬟走，快到地方了才觉出异样：“你站住，这是去东苑的路么？”这小丫头看着算个好的，怎么竟是个蠢的？她又看走眼了？

“回小姐，二老夫人今日在北苑禾风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