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这么修习，无聊么？”

“还好。”顾念之收起剑，自然的看向牧恪离，他花了挺长时间琢磨人间的女孩喜欢什么，每日带回来的东西都不重样，今日也不知是去了哪里，直接带了一个食盒回来，麻椒的香味直往鼻子里，香喷喷的麻辣兔头还带着热度。牧恪离抽下她手中的剑，将食盒递了回去，微微偏着头，看顾念之吃。

平心而论，顾念之有意矜持，但是吃相属实不怎么样。

他看的很认真，面前的小姑娘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但是行事做派都很老成，只有吃东西的时候眼睛晶亮，是真的开心。顾念之吃的满嘴红油，到最后还是很不矜持的上手啃，啃完了拍拍肚子，把特意留下的另外两只拉到了牧恪离面前，礼尚往来的继续方才的对话：“你呢，无聊么？”

牧恪离摇了摇头。

“习惯。”

修习已经是牧恪离的习惯了。

其实在读书的时候顾念之就奇怪过，牧恪离属实是完美男主没错，但是他的生活太寡淡，寡淡道除了修行简直没有其他，没有悲喜没有哀乐，即使是和女主相爱后也没什么大的情绪波动，至多是‘谢蔚月甜蜜的微笑着，亲吻了她的道侣’这一列隐晦的秀恩爱，感觉就算他们成了道侣，牧恪离也没多开心，一个小小的疑惑升上心头，顾念之她探出头，问道：“你修习，开心么？”

牧恪离拿着玉箸，对面前红汤的兔头很有几分犯难，他思索了一会儿，回道：“尚可。”

没有什么开心的，也没有什么不开心的，苍生天下皆为道统，参而悟透，只觉得世事皆明，一切都不好不坏。

魔族是，人间界也是。

顾念之揉了揉额角，罕见的头疼，牧恪离估计是个自闭症，还很严重，她忽然有些心疼。

牧恪离是强大的，是无敌的，但是他是一潭死水，没有涟漪。

在原文没有描述的那么多地方，他的过往，又经历了些什么呢？

顾念之揉了揉脑袋，有些头疼，最后只能道：“你要开心啊。”

“你在，会的。”牧恪离伸出手，微微俯身，勾住了她的小指。

顾念之恢复了死面瘫的情形，面不改色的害羞。

牧恪离自然的牵着顾念之的手回房，低低的问：“今晚想吃什么？”

“……火锅。”

“好。”

顾念之优哉游哉的等男主牧恪离备菜，自己则炖点高汤，顺便想想下一步应该怎么办。凌珏宇此人心机深沉，加上女主和摩柯檀，顾念之略作盘点，再站在男主的角度大致考量了一下现在的状态。

对自己来说，处境真的是十分糟糕。

如果站在牧恪离的角度上，按照常人的逻辑分析一下，天云宗的剧情本质上来看，其实就是个放大plus版的宗族吸血鬼。长老们要求男主留一线传承，又因为男主的实力强劲，‘我弱我有理’，要他以一人之力抗百人之需，日复一日注入一半的灵力去封魔门，来维持天云宗在凡人世界的地位的平稳，在俗世中谋财取利。

顾念之越看越觉得头疼，偌大的一个天云宗，牧恪离宗主师兄身份高贵至极，居然没有一个人是真心为他担忧考虑的。

也不知究竟是如何忍过来的。

或者，他根本不在意？

那，现在换个思路，可不可以让牧恪离脱离天云宗这个吸血鬼呢？

牧恪离是天云宗的招牌，很久之前就是如此，天云宗不能失去牧恪离，但是牧恪离……

牧恪离根本无所谓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