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救更多的人(1 / 2)

几乎全年无休的陆炳今天没有准时出现在南镇抚司,引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轰动。

平日里除了他没人镇得住这帮瘟神,长官一不在场他们就闹起来了。带头的人是闲不住的夏翎和愣头青祁慎言。

夏翎拉了张桌子当讲案,解下令牌当醒木,扶案拍板一声。

“远看忽忽悠悠。”

祁慎言接着一句:“诶?”

“近看飘飘摇摇!”

祁慎言又接一茬:“哦!”

“不是葫芦不是瓢,在水中一冲一冒。”

“那是啥?”

“这个说是鱼肚,那个说是尿脬,二人打赌江边瞧。”

“瞧见什么了?”

夏翎一拍醒木。

“原来是陆大人,洗澡!”

“嗨,没听说过!”

台下同僚们齐刷刷鼓起了掌来,夏翎拱手抱拳在台上“谢谢谢谢”。他跟祁慎言一捧一逗还挺得意,但乐着乐着突然感觉有点不大对劲。

为什么你们老看着我背后鼓掌啊?

夏翎心里咯噔一下,极其缓慢地回过头去——此时台下的掌声更加热烈了——陆大人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站在他后面。

“陆大人什么来着?”

“回大人,原来是陆大人点卯!”

夏总旗思维敏捷,改口的同时还不忘押韵,可惜亡羊补牢为时晚矣。

陆炳同情地拍了拍他肩膀:“你们两个今年例银没了。”

台下一片死寂,所有人自觉按官职大小站好位置等着陆炳训话,他手握折扇轻轻拍了两下手掌。

“今天北镇抚司颜大人带队巡查全城的钱店,没安排的人全跟着一块去,有事颜大人会跟你们说,就这样。”

“得令!”

众人齐刷刷应和,谁都不想跟钱过不去。陆炳意犹未尽,又对着夏翎补了一刀。

“刚才那段子不错,哪听来的?”

夏翎感觉自己已经听到了明年工资打水漂的声音,他反应再快也没料到陆大人在这里藏着回马枪。

他有点慌张地用眼神四处求助,大家纷纷回以理解和默哀。人群之中只有沈炼最懂人心,他远远地用口型提醒夏翎。

(莫——菲——)

夏总旗福至心灵,马上回一句:“禀告大人,是莫家妹子教的!”

“哦”

陆大人顿了顿,最后还是没对夏翎明年的工资下毒手,摇着扇子悠然离开了。

离南镇抚司几里外的陆府里,背锅侠莫菲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啊嚏!嗯,是谁在背后说我坏话?”

她这一声惊动了屋外的陆铃,铃儿掀开帘子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只热气腾腾的小碗。

“莫姐姐你醒啦?铃儿还以为你又生病了,吓死了。”

她把碗搁到桌上,轻巧地坐上了莫菲的床沿。莫菲突然伸手去挠她痒痒,铃儿嬉笑一声躲开了她的偷袭。

“小丫头,知道我生病了还过来,也不怕我传染你。”

“不怕不怕,哥哥说莫姐姐是积劳成疾,卧床静养一阵就没事啦。”

陆铃拍拍胸脯说道,她捧起桌上的碗递给莫菲。

“姐姐还没吃早点,我让厨房熬了碗莲子枣羹带来,娘亲说气虚的人最宜饮这个了。”

莫菲捏了捏铃儿的脸蛋,双脚踩进鞋里下了床,坐在她身边端着碗小口小口喝着。

“对了,陆大人呢?”

“你问我哥呀——”陆铃突然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他早上起来就等在院子外头了,可又叮嘱我不要吵醒你,等到最后时辰差不多了才说先去衙门露个脸,一会儿就回来啦。”

“哦,陆大人他也真不容易。”

“可不是嘛。”

陆铃坐在高凳子上,两条小腿前后摇摆着。陆家平时家规颇严,不许儿女们像这样坐没坐相的。这小妮子八成心里有什么高兴事,藏也藏不住。

“铃儿怎么了,今天心情这么好。”

“没有呀没有呀。”

陆铃无辜地扑闪着两只大眼睛。

“莫姐姐慢慢吃,我出去看看我哥回来没。”

说完她一蹦一跳地出去了,留下莫菲独自在房间里纳闷。今天的天气冷暖适中,院子里不知名的花香透过窗框上的软纱飘进房间,莫菲伸了个懒腰慢慢享受这个悠哉的上午,咕嘟咕嘟喝着枣羹。

陆铃噔噔噔瞪跑过回廊,差点一头撞上回府的陆炳。要不是看她现在长大了,陆大人早一把拎着她后领子给挂到晾衣绳上去了。

“跑来跑去的,路也不知道看。”

他装作不高兴的样子居高临下教训陆铃,结果铃儿拽着他的袖子要他弯下腰来。

“哥,跟你打听个事儿呗?”

“嗯,说。”

陆铃贴到他耳边轻声问道——

“我是不是快要有嫂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