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杀机(1 / 2)

步步杀机方圆里许的白漆木栅栏,在大明国土上圈出了一块独立的番属之地。一座哥特式教堂依山傍水矗立其间,高耸的尖塔,威严的十字架,五彩斑斓的马赛克花窗,在朝阳下沐浴着光辉。

每当面对这西方神圣教堂时,肖不平都有一种朝觐膜拜的冲动,受洗的感觉让他身心一尘不染,他老远便下马,以示恭敬。

一年前,便在这门前,萨乌敌曾经对他说:“信奉我主吧,献出灵魂,年轻人,你将得到永生!”

肖不平微微一笑,道:“我就算信奉主,也不会信奉你。”

武玲珑也跟着下马。两人将马匹拴到树上,却见栅栏门紧锁,肖不平叫了几声,无人应答。这样的静不是安静,而是死寂。武玲珑挽着肖不平的胳膊,飞身掠进。

两人抢到教堂门前,刚想破门而入,便听吱呀一声,萨乌敌探出半个黄毛脑袋,微微一愣,略显惊慌,用生硬的汉语道:“肖捕头有何贵干?”

肖不平和武玲珑对望一眼,不禁疑窦横生,萨乌敌居然没死?

肖不平淡淡道:“有一事相求教士。”

萨乌敌赶紧挤出门缝,马上又将门关好,一边系纽扣,一边道:“好好,到我的寓所。”

肖不平更疑惑:“在教堂便好。”说着出其不意拉门便进,进去得快,出来得更快。

武玲珑奇道:“里面怎么回事?”

肖不平尴尬一笑:“没事。”

没事才怪。原来里面男女信徒一大堆,个个衣衫不整,眉眼含春,看来便不是好事,肖不平只好把话题岔开。

三人到了萨乌敌寓所,但见墙上挂着自鸣钟、万国坤舆图,桌上摆着圣经,墙角架着地球仪,陈设颇具西方色彩。

肖不平将来意说明,萨乌敌道:“不信主的,必将堕入地狱。除了信奉我主,别无他途。”但对开塔一事,却是百般推却。

肖不平无奈,提起鬼塔便要走,忽然鼻子一吸:“怎么有股土腥味?”

武玲珑和萨乌敌左右顾盼:“哪里?哪里有土腥气?”

肖不平吸吸鼻子,一步抢到床头,撩开幔帐:“啊,这也有一座鬼塔!”

两人转过身来,只见肖不平从幔帐中取出一座鬼塔,放于桌上。但见这座鬼塔形制较他手中鬼塔略小,上面文字也不同:“萨乌敌,假天主之名,行不轨之实,借受洗之礼,行淫乱之事。另诱拐贩卖中国妇女与西洋妇女数以千计。罪大恶极,罄竹难书,处以斩刑。开启塔门,有将功补过券一封。”

肖不平方才在教堂里堵个正着,对于鬼塔所言心中明了,塔上指针滴滴答答,还有半个时辰不到便归零。

昨日太师被鬼塔勾魂之事早已传得满城风雨,加上刚才肖不平绘声绘色一番现场惨状描述,萨乌敌吓得脸都绿了,急忙试着打开鬼塔。可是鼓捣半天也没弄出眉目。

肖不平也急,便在旁打下手。也不知触到了哪个机关,忽听咯噔一声,鬼塔门竟然开了,一封卷轴掉出,几人同声惊呼。肖不平捡起卷轴,打开一看,只见里短短写着几句话:

“助人打开所有鬼塔,饶你死罪。否则立斩不饶。”

午时,大街小巷贴满了顺天府的告示:“凡收到鬼塔者,务必到府衙开塔。”

又是一个不眠夜,衙门、酒馆、盐贩子、破落户等各色人家中,都出现了鬼塔的踪影。有人不信邪,用刀劈开鬼塔,用火焚烧鬼塔,抑或丢入地窖,结果全都无济于事,该死的都死了。因为塔上所言各人所犯之罪确凿无疑,若送到府衙岂不等于晓谕天下,即便不被鬼塔勾魂,只怕也难逃法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