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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

日头西去,热浪总算消退了不少,位于断头胡同尽头的院子里一片漆黑,冬爷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抽烟发呆,老袍和胖牛两个人坐在黑漆漆的屋里,不知道老大在想什么,最近这些天光看着冬爷整天锁着眉头四处发火,忧心忡忡,妲将军在日本跟死人一样,找了快一个月了,也没摸到赵力一根毛。冬爷来回走了好几趟,把老袍和胖牛叫了出来。

“老袍,赵轰轰去了豆豆爱几天就不去了?”冬爷问道。

老袍清了清嗓子,小声回答说道:“是的,就去了一个星期,就不去了。我俩跟着他,没发现有什么反常。”

“这家伙,”冬爷狠狠地说道:“不逼下这老小子,赵力不会配合的。”

“是,是,冬爷您发个话,怎么干?”胖牛在旁边插话,老袍瞪了胖牛一眼,嫌他问得太多。

“干,干,干,你们就知道干,干又干不好,看个人也看不住,眼睁睁看着溜到机场飞走了。”如老袍所料,冬爷的脾气腾地一下大了起来:“老袍,你明天给赵老小子搞点事情,逼这老小子去平台上班。”

“好,冬爷,明天我跟胖牛去。”说完老袍和胖牛便告辞出去,留下冬爷一个人在小院里转圈。冬爷端起泥壶对着嘴啜了几口,决定明天去找经融局的李局长聊聊。

老袍和胖牛从冬爷家里出来,胖牛便和老袍分手回自己家去了,他老婆比他还胖,奇懒无比,没事就爱折磨胖牛,胖牛苦不堪言,又鼓不起任何勇气离开这个肥婆。老袍看着胖牛匆匆远去的身影,鄙夷地笑了一下,他最看不惯胖牛会被一个比胖牛还胖的肥女人所控制住。他点了一根烟,往不远处的凤鸣春天娱乐会所走去。

进了会所,他要了一个小包间,领班一看他来了,笑眯眯给他安排好酒水便带上门出去了。不一会,一个穿着低胸拖地长裙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是老袍的女朋友,美美。美美走了进来,一看是老袍,浑身松懈随便下来,挨着老袍一坐,身子顺势歪进老袍怀里,斜躺在包房里的沙发上。

老袍给倒了两杯酒,美美瞥了一眼,打了老袍一下,说道:“你还嫌人家喝得不够多吗?”

老袍笑笑,端起啤酒杯一饮而尽,看着怀中的女人说道:“美美,真要在这里做吗?”

“不做?你养我啊?”美美漫不经心地回答。

“我当然养呀。”老袍回答的斩钉截铁。

“算了吧,就你那两个钱。”美美不屑一顾。

“我这也才跟了冬爷没多久嘛,过段时间冬爷赏识了,那不得好处多多的?”

“滚远点,你那有什么前途,我以前不也跟你一样?”美美毫不留情面。她以前在马腊伎的团队做水军,一个人没日没夜操纵几十个账号在电脑前打字语音带节奏。人辛苦不说,还钱不多,实在忍受不了便进了风尘,在娱乐会所里周旋在男人之间。美美名叫美美,容貌倒是一般,生意也不大好,她只好在无所事事的时候找马腊伎邀兼职,当水军也容易,只要电脑手机一个,就可以工作了,她打算攒点钱去整容,趁年轻再好好赚点钱。

老袍认识美美好几年了,一谈婚论嫁就愁眉苦脸。美美入了风尘之后,老袍就再也开心不起来,一直劝说美美回头。

“听我的,别做了,”老袍低声劝到:“咱们找份正经工作,或者一起开个小店吧。”

“不去,累。”美美回答得漫不经心。

美美的漫不经心有点激怒老袍了:“做这个不干净,别做了啊?”

“干净?你跟着冬爷做的事情干净吗?”

“我是男人啊,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都不干净,你是不是嫌弃我了?”美美腾地一下坐了起来:“是不是,你说啊!”

老袍猛地站了起来,用食指点着美美说道:“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跟不跟我出去?”

“跟你出去?你现在知道你做得事情不干净了?”美美也站了起来。

“好,我不做了,你也别做了。”老袍脑子一热。

“你是你,我是我,你别管我,我不干涉你,明白?”美美抓起桌上的包,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老袍心里一凉,他知道这下是决裂了。那一刹那,怒火从他的心里窜了出来,他不恨美美的自甘堕落,他恨自己碌碌无为,没走正道。明天,明天替冬爷做完最后一桩差事,就好聚好散。他拿起半瓶啤酒,咕嘟咕嘟全部倒进肚子里,然后把空瓶狠狠砸在茶几上,瓶子应声而碎,门外服务员听见向东忙跑了进来,一看老袍楞蹬蹬睁着血红的眼睛吓得赶快去喊领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