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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天色已微亮,赵力醒了过来,看看旁边手机,才早晨四点多,身旁孟花香还在酣睡,打着细微的呼噜。赵力坐起来,半靠在床头,丝质薄被盖在孟花香身上,显露身体蜿蜒凹凸有致,伴随着细微的呼噜声一起一伏。这个身材曼妙的女人一直都说自己对性不感兴趣,没有主动对赵力有过性要求,赵力倒也求之不得。

赵力索性起身下床,找了条宽松的裤子出门溜达,他家是栋别墅,在别墅区的西面,别墅区也不大,零散住着三四十户人家。赵力出了门,看着晨曦微露中的栋栋别墅,想起了前几年自己还住的大兴区的一个拆迁安置公寓里。时过境迁,命运弄人呀,他在刚搬进来的时候还未自己的奋斗而沾沾自喜,如今却发现这几年的努力都是一场空。

不自觉就走到别墅区的门口,顺着马路往前走,不远处有个烧饼铺子门口围着几个晨练回来的大伯大妈,他们住着别墅,肚子依然记挂着着不入流的烧饼和豆汁,要知道,肚子里的烟火气息和童年有关,一旦定格,再难改变。

一位提着大饼油条的大妈突然看见赵力,很是惊喜地大声叫到:“这不是西面那户人家吗?有些日子没见了。”其实大妈对赵力也就一眼熟,北京人那种天然的自来熟使得她的问候脱口而出。

“大妈,早啊您吶,买吃的呢?”赵力这个西北人学着北京腔调回应大妈的招呼。所有外地人学北京腔调都是从卷着舌头加儿化音开始,然后会不小心把不该儿化音的字节都加上儿化音,过了一段时间发现不对后,又慢慢减少儿化音,卷着的舌头也放平不少。赵力学不大像,西北方言里与生俱来的浓重后鼻音很难改掉。

“没在大早晨见过您,真新鲜,改日子上我们家玩去呀?”

“好咧,一定去拜访您。”

“那说个日子呗,都是邻居,多走动。”大妈兴许是空闲时间太多,热情的近乎咄咄逼人了。

“哎哟……”赵力沉吟了一下,“大妈,这些日子我们全家要出去一阵子,以后再去拜访您呀。”

“这样啊,那方便随时就来,甭客气。”大妈不好勉强,热情不减。

“好嘞,回见啊您。”赵力答应着,继续往前走去。一辆商务车擦身而过,停了下来。

商务车里坐着胖牛和袍哥,袍哥用手戳戳胖牛:“胖牛,去问问老太太刚才赵力说了啥?”胖牛和袍哥两个人继续监视着赵力,两人一晚上轮流打盹,困的不行的时候,意外发现赵力很早就起来了。

大妈领着早点,慢慢往别墅区门口走去,一个不到中年身形微胖的男子跑着步靠了过来,热情地对她打招呼,大妈看了看这个胖胖的男人,并不认识。

“大妈,刚才跟您说话的那个男的,是赵老板吧,好像挺有钱的。”胖牛敦厚肥实的脸很讨大妈的欢喜,以为胖牛也是邻居,三言两语就告诉胖牛刚才她和赵力的对话。胖牛回来像袍哥汇报了一下,袍哥想了一想,说道:“赵力想跑?这得抓紧跟冬爷汇报一下。”两人打完电话后,胖牛守在车里看着别墅区的大门,袍哥下车远远跟着赵力。不一会,胖牛看着赵力走了回来,后面不紧不慢跟着袍哥,看来没什么情况。胖牛正被尿憋着,看着袍哥回来了,下车撩开裤子对着冬青树就滋。旁边一个环卫大姐拉着小垃圾车正好路过,大着嗓门冲胖牛喊道:“哎呀我地个娘类,你们这些人咋这么木有素质咧,随地小便也不知道害躁。”袍哥旁边看见哈哈大笑,环卫大姐肯定想冲过来扒掉胖牛的裤子。

赵力回到家里,看见孟花香已经起来了,难得赵力在家,孟花香打算自己做顿西北风味臊子面。不一会电话响起,赵力拿起看看,按下静音键,没挂断电话也没接听。过了一会,电话又再次打来,赵力依然没有接听,他实在不想接这个电话,因为他不知道怎么说。

约摸上午九点左右,大门口的值班保安打了电话进来,说有人来访,联想到刚才的两个未接电话,赵力让保安放他们进来。这会的赵力有点后悔当年邀请朋友们来过家里,现在想想,对于有些朋友,不知道住址更好。

很快门外传来了门铃声,赵力开门出去,门外停着一辆黑色的奔驰迈巴赫。车里的人看见赵力出门,下车走进院子,是个瘦高的男子。两个人略微寒暄几句,便一起走进书房关上了门。

“小力,找你不大容易啊。”瘦高男子笑笑。

赵力一边煮着茶,一边回到:“起得晚,没听见电话响。正要给冬爷回电话呢,冬爷这就来了。”

“哪里话,看你不接电话过来看看有什么事情没有,咱么哥俩也很久没见了。知道你在外面跑,也辛苦,给你带来两盒好茶叶慰劳慰劳。”瘦高男子的司机早就把茶叶提到客厅去,然后回到车上等待。

“小力,我这段时间睡得不大好,有些事情咱们也不用多说了,现在五月了,资金运转怎么样?”冬爷不紧不慢补充到。

要是让你知道一百多亿的窟窿填不上,你还不得吓死?赵力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放心吧,冬爷,别家暴雷倒闭那正好啊,就咱一枝独秀啦。”他很奇怪冬爷怎么知道他今天会在家。“几家都谈得差不多了,最晚六月打钱进来,不过……”赵力迟疑了一下。

“不过什么,说来听听?”

“六月几家还款回来,还是不够,我想尽快再延长覆盖时间,一旦不能全覆盖利息和到期本金,那就难办了。”赵力显得有点忧心忡忡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