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严阵以待(1 / 2)

北京。

南航广州直飞北京的航班从天河机场准点起飞,瞬间穿破茫茫云海滑入广袤无垠的万米高空,火姐扭过头从舷窗望出去,洁白的云朵东一朵、西一朵千姿百态地悬挂在机腹下,一切看上去都那么美好。她扭过头去,轻轻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如果不是豆豆爱,窗外这美丽的景色将是多么让人心醉痴迷,但现在她看看窗外深蓝的天空和无边的大地,一阵阵感到自己无比渺小,缩在座位上闭眼休息,机上午饭也没吃。

中曲信融大厦十五楼,韩阳正在和几个人一起商量事情,他召集了郑秋红、朱远童、刘光辉几个人,苟万国也在。刘光辉来豆豆爱平台上班也就两个星期左右,好像不是招聘进来的,不知道哪里空降过来的。马腊伎没来参加开会,她说她只负责线上带节奏,线下的事情她帮不了忙。

“林总让我跟大家一起碰下面,”韩阳开门见山:“这次‘雾滴’几个人要来大闹平台,我们要非常重视,被他们闹一次,传出去就不好了。”

韩阳看了一眼苟万国,苟万国回应他微微点了下头:“据卧底的兄弟说他们手上挖了不少资料,也不知道这些菜鸡怎么搞到手上的,对平台继续生存不是太好。”

“韩总,那不行,平台没了,我们钱都回不来呢,不能由着他们来。”苟万国急急忙忙插嘴说到。苟万国是豆豆爱的一个员工,一直呆在风控部门,自己也有二十来万块钱放在“轻松计划”里面。现在风控部门也没啥事情可做,便让他在马腊伎的团队里帮忙。他就在各个团结群里做管理员带节奏,然后也会派卧底四处搜集信息和情报。

“他们来了,我们也不要动声色,按流程看合同,我来耗着他们。”朱远童觉得问题没那么严重。

“小朱,不要掉以轻心,他们是第一批带着律师过来的。看来有所准备。”韩阳告诫朱远童,转而看着刘光辉说:“刘经理刚来,就碰上这么棘手的事情,这个要靠你了。”

“放心,我在没谁闹得起来。”刘光辉说了一句就不再吭声了,说完便看着面前的杯子保持沉默。

郑秋红看了一眼对面坐着的刘光辉,心里暗自揣摩,这个安保头头看上去倒是人狠话不多,狠角色都是这样的。以前安保这一块并没设置专门的部门,放在行政部兼着。最近每天都有来豆豆爱的菜鸡,钱不见了,火药味大的菜鸡也不少,大声吵架差点动手的事情也有,于是林新之赶快找了个负责安保的人,这个人的确不是招聘来的,而是问冬爷要来的。

韩阳平时也没跟刘光辉有过多接触,本来打算听听刘光辉有什么计划与举措没有,没想到这个人说了一句话就不吭气了,果然是人狠话不多,他试着再问了一句:“刘经理准备都好了吧?”

刘光辉转过头来,眼里闪着坚毅的目光,环视了一下会议室在座的人,缓慢而又坚定地点了下头。正当众人以为刘光辉依然沉默的时候,他开腔了:“这点小事算啥,上家公司有几个大汉过来闹,我一个人跟四个人打,打得他们自己都不想去报警,最后全部逃跑了。”刘光辉眼里突然亮起兴奋的光芒,转过身来,“我跟你们说啊,那次打架,第一个家伙练过几年的,我用小擒拿手对付他,抓住他的胳膊往里一弯……”刘光辉的嘴巴像是放开了闸门,喋喋不休地反复说以前的光荣历史。

郑秋红看着刘光辉上下翻飞的嘴巴和不断喷出的唾沫星子,不由得挪挪了身子,心里叹了口气,什么人狠话不多啊,就是个话痨嘛。刚才对刘光辉的一点好感瞬间消失无影踪了。

韩阳也看出来了,耐着性子听了一会,实在忍不住了,打断到:“好,刘经理在那我们就放心了,散会。”说完站起身就走出门。

郑秋红走得最慢,刘光辉依然嘴巴不停,抓住这最后一个听众继续喋喋不休地夸耀,跟郑秋红走到电梯厅等电梯的时候才说道如何打倒第二个人。郑秋红一想到后面刘光辉还有吹打倒两个人,便头皮发麻,赶快借口说要锻炼身体,不肯跟刘光辉一起进电梯,踩着高跟鞋走楼梯走回到八楼。她宁愿走得脚疼,也不想被这家伙的唾沫星子淹没。

刘光辉看着郑秋红走进楼梯间,想跟上去继续说,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是冬爷打来的。冬爷没给刘光辉说话的机会,噼里啪啦地把事情安排了一通,刘光辉频频对着电话“嗯嗯”应承。

冬爷收起手机,他刚从经融局出来。李局对冬爷的拜访并不惊讶,上次他给冬爷说了一大通“稳定”之后,他知道冬爷还会来找他,数日前的区区一顿饭并不能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即便在那个饭局上两人勾肩搭背,在酒酣耳热之际勾肩搭背。那次的饭局,充其量也就是两人一个认识的开端。这次冬爷以向李局汇报“稳定”的名义前来拜访,两人都心知肚明,经过几次这样的“工作交流”后,大致摸清楚相互之间的诉求,才会有进一步的交往。这样的诉求,并不是一次两次开门见山就能说得清楚的,而是在遮遮掩掩互相之间揣摩后,大致心领神会。

冬爷没少跟政府官员打交道,知道官员的态度往往不是在嘴巴上体现,而是在对人对事的态度上。他们从来都不会轻易地承诺或答应什么,往往用一些模棱两可非常中性的词语来应付。所谓官话,其实就是“套话”的兄弟,这二者其实可以统称为“正确的废话”。正因为发生太多的废话,所以有了这种狭隘的理解,成为照本宣科、空谈阔论、废话连篇的代名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