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杰克隐没在阴影处的身形逐渐显现，他眼中有惊怒，没想到在这里能碰见suze——他以为她这次落在fbi手里不死也会残，更没想到，对方看上去就是在这里等他。

“我没死，你很遗憾。”

suze轻笑着挑眉，话音刚落，就扣动了扳机。

杰克只是一瞬间就做出了决定，再狂妄他也不觉得没有十足的把握suze敢这样直接从明面上来，对方话说的语气轻轻的，看上去平淡极了，子弹破空的声音卷来凛冽的杀意，他屏住呼吸，没有迟疑就选择了避开子弹朝着一侧的窗户掠去。

suze也不惊讶于他的撤退，他们都是一类人，太明白他的打算了。

她和杰克的身形是同时动作，都朝着窗户掠去，抬手便是朝着杰克身体揍去，对方的手腕打下来砍在她的手臂，眼睛都不眨的，suze继续出拳。

毫不留情没有避让的打法让杰克沉了沉眸，这比隐藏着实力等待最后一击更加棘手。

躲避着suze的攻击，杰克的手摸到自己的枪柄上，侧开suze朝着窗户打过去几发子弹，精准的打在相邻的子弹孔，他只需要一拳或者一脚便能打破剩下的玻璃，他不可能再跟她耗下去。

还是想跑——

suze心里嘲讽一笑，跑得掉吗？

蓄力一拳打在suze的腹部，对方因为突如其来的受力几步踉跄后退到墙边，杰克没有接着追击而是果断地转过身子，朝着窗户一脚踹去，站在碎玻璃沿上纵身一跃。

刚刚半蹲起时，就有一颗子弹从门口飞过，打在杰克肩膀上，他的身体被迫向前倾斜失去平衡，只听见轰的一声响起在一楼的平地上。

“枪法很准。”

suze没回头也知道谁来了，她砸椅子开枪的声音，raschino就算在睡觉也能被吵醒。

raschino上下看了她一眼，确认suze只是最基础的皮肉伤后就转身下楼梯，suze一撑地站了起来，紧随其后，她的手紧了紧，又松开。

杰克泄漏的消息让她生命垂危，如今对方从二楼中了枪摔下去，就凭那个声响就知道杰克伤的有多重，对于她来说，多死一个人并不会掀起什么内心的波澜，可是也没有报仇的畅快，她的心情太过于平静，平静到她感觉，这件事做不做都是一样的。

死一万遍，姐姐也回不来了。

深吸一口气，suze压下思绪，短短几步路已经到了别墅门口，黑衣男人躺在血泊之中，隐约看得见他起伏的胸膛还有微弱的呼吸，想必手臂也失去了行动的能力，不然，他至少会选择撑坐起来而不是狼狈地躺在地上。

raschino走近，低头看着他。

杰克又在她的眼眸中看见了他，依旧无波无澜，静如湖水。

他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又没有出声，临死前的恶劣诅咒对他来说只是幼稚的小把戏，他想不出什么有意义的话，毕竟当他答应日本公安去围剿suze时，就料想到了她不再会像从前一样袖手旁观，这比他直接掠走raschino带来的后果更严重。

他的衣服处处是裂口，raschino看见他锁骨处一个眼睛形状的银色项链，血液沾染在上面狰狞失色。

如她最初记忆中的一颗糖，染了血腥，变了味。

只是再甜，也抵不过时间和风雨的侵蚀，如果说raschino曾经只是对那段短短的回忆抱有一点点珍惜的心情，这两年翻天覆地的变化和这段时间她珍爱的人受到的伤害，彻底模糊了从前的记忆，她唯独后悔，当初不该救下他，也就不会引来这一串的蝴蝶效应。

大概是她的目光显而易见，杰克反应过来，是胸口的项链。

那是他未曾谋面的父母留下的遗物，他有记忆起就一直带着。

带着微弱的呼吸，他的声音是不确定的无力，“raschino，”他看见她看了过来，张口，问出了沉淀在他心中快要十年的疑惑，“你当初，到底为什么要救我？”

不去想，他都快忘了，已经要十年了。

从初见，到一次次飞蛾扑火，他已经疯了快十年了。

他的话让raschino顿了顿，suze玩味地一笑，她当然知道raschino那些事儿，如果不是raschino救下他，杰克早就死了。

“很久以前，我们见过。”

raschino轻轻地说道，眼神像是飘向时空尽头的远方，在触及到杰克有些茫然的眼眸，她又回过了神，淡淡开口，接了一句：

“倒是不如没见过。”

没见过，就不会手软，不会袖手旁观，扮演着他们本来就该成为的角色一路走到黑。

杰克明白了什么，不再让自己已经有些迟钝的脑袋再去思考这些问题，他不记得他见过raschino，至少从未想起过这样一双紫色的漂亮眼睛，可这也不重要了，她宁可他们从未相识，而他呢？

或许也是。

归根结底，人也惜命，一次次赴汤蹈火换来的冷水，才会让他选择了保命而彻底压下心里的情意，把suze送向一路黑暗的囚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