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好东西。
“你也有今天,走,咱们去洞房,老子单身那么多年了,今天就尝尝女人的滋味。”
陈惊抱起肥妞。
“斗胆!老娘你也敢碰!不怕深夜被割喉吗?”
肥妞退后一步。
陈惊拉着肥妞的手,瞬间松开,意识到刚刚【举案齐眉符】闪耀也是在她骂出脏话之后,于是,瞬间感觉脖子一凉。
“罢了罢了,你代替我上学总可以了吧。”
陈惊扶着桌子,道。
似乎是感觉到了陈惊的心意,老爷子的身影再次浮现。
陈惊吓了一跳。
“老爷子,你不是死了吗?”
“呵呵……”老爷子翻白眼,长袖一挥,一道白光朦胧了整个天地之间。
老爷子最后的话传来。
“你至少要收集到一个【灵魂框架】,我才能醒来,现在是我最后的能量了,不过,我也满足了你的心愿。”
“你在学校的学生身份,替换成了肥妞的,她现在是全校期中考试倒数第二名,他是别人记忆中的‘陈惊’,她每往前考一个名次,【举案齐眉符】的效果时间就会减少一分。你可愿意?”
“陈惊啊,为了给你找点事做,我生前还给你留下了一辆三轮车,以后你就帮忙做早餐维持生计吧。”
老爷子的身影再次消散。
……
“给我。”肥妞拽过陈惊的书包。
“给你给你。”陈惊把书包丢给肥妞,嘴边挂着饭道。
“想少一分钟的【举案齐眉符】,就这么急。呵呵,女人。”
……
下午,陈惊正翘着二郎腿看电视,这些电视剧几十年间一直在循环播放。
忽然受到了陈颂老师的电话。
接到电话,陈惊下意识地道:“老师好。”
那边一阵沉默,道:
“你们家肥妞表现不错,我收回以前的话,肥妞没有拖班级的后腿,也没有给班级丢脸,我也解除了全班对肥妞的孤立指示,我错了。”
嘟嘟嘟。
电话挂断。
陈惊愣了一下。
肥妞到底在学校干了什么啊,居然让陈颂老师亲自打电话致歉了。
傍晚。
陈惊第一次下厨。
狭窄的厨房,油烟味儿刺鼻。
这是作为老公给老婆的第1次做饭,陈惊在厨房里洗盘子,他老婆肥妞翘着二郎腿在客厅里看电视,还在催促老公做饭要快点,她肚子已经饿得不行不行啦。
“对了,你今天都做了什么啊,居然让英文老师陈颂打电话过来致歉了,我以前可是从来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你教教我呗。”
“那你快点做饭。”肥妞吃着零食,瞄向厨房道。
“好咧。”
“咦?没有辣椒了,我去赶集,你也去吧。”
陈惊洗了洗手,水龙头冲了把脸,毛巾擦了擦。
“你去不去赶集,你今天给我长面子了,我给你买猪肉。”
“猪肉?”
肥妞跳得一下坐起来,瞪圆了眼睛,“你可说真话?”
“嗯嗯。”陈惊重重的点头。
“那还等什么。”
肥妞拉着陈惊往外走。
“等等,我骑上老爷子的三轮车。”
陈惊拉着肥妞坐上三轮车,下午四点半,夕阳把云彩晕染成红色的布,陈惊蹬着三轮,似一把剪刀,撕开人群……
“卧槽,你差点撞着老子了!”
“赔钱,不赔别走……”
陈惊猛蹬三轮车,肥妞在后面偷笑,缓缓减速后,肥妞拿他的衣服给他擦汗。
“又是赔钱,哈哈。”肥妞抿嘴不笑。
街道两旁,渐次亮灯,那些羽绒服上落满积雪的美女们,行走在俩兄妹的身边,铺展出她们购物时喜悦的笑容。
“老娘要买最贵的五花肉。”
额头的【举案齐眉符】闪耀一次。
“相公,随便买点东西,力所能及便可以了。”
说完这句话,肥妞苦着脸,使劲地扒拉自己的额头。
路边的美女一个个从他们身边走过。
商家促销,美女举着旗帜,穿着旗袍,漏出若隐若现的光。
陈惊回头,自己连看一眼那些美女都会害羞,谈恋爱是不可能的了,这辈子只能栽在肥妞的身上。
索性不再去看她们,却听到了肥妞的嘀咕:“今天我过生日,连五花肉都不买。”
天空不知何时,竟飘起了雪花,那些细碎的雪花,白了树梢,白了三轮车,白了夫妻俩的头发,陈惊载着肥妞,在苍茫的大地上走去。
自打陈惊记事起,雪花就带电,当时的新闻联播里说这是奇景,只是谁都没想到,这样的奇景一下就持续了二十五年。
老爷子曾经说过,外面的世界,雪花是不带电的,这世界,真的是一片试验场吗,回头道:“肥妞,你说,你们老家的那边的人有什么超能力?”
“老爷子死后的影像,对抗闪电的那一幕,让学校里的人认为我是学生的事情,给我下了【举案齐眉符】这些……哪一件不是超能力?”
……
“认真点,我想听一听你们那边的事情。”
“我们家在农村,其实我知道的并不多。”
肥妞眼珠子一转,顿了顿,笑眯眯道:“好吧,我怕我说出来吓着你。”
“你说吧,能吓着我算我输。”
“吓着你给我买五花肉。”
陈惊算了算日子,买五花肉他不可能不吃,答应下来也不吃亏。
“那我说了哦。”肥妞趴在陈惊的肩膀上道。
“说吧说吧。”
……
“在我老家,有人会变脸,不是京剧的花脸,而是另一个人的脸,他站你面前,他的脸突然就变成了你熟悉的另一个人的脸。”
“有人在健身房锻炼的时候四肢抽搐,莫名地自燃,衣服完好,唯独全身脂肪却烧没了……”
“在舞台上的表演魔术,有人在表演飞鸽传书,和观众互动的环节中,他能让鸽子在天上组成你想要的各种汉字。”
“陈惊,你说奇不奇怪?可不可怕?”
肥妞凑到陈惊的耳边,努力去看清他的眼睛,其实她等待着陈惊一个诧异的回眸,只不过,陈惊表情淡漠,道:“这些我小时候,听老爷子讲过。”
“哦。”
黄昏里,逛街的人零零落落,远处热情地叫卖声渐次传来:吹糖人…煎饼的…麻辣烫的……这些人正在为今天的收入做出最后的努力。
肥妞跳下三轮车,领导视察般依次检阅着小吃商家的水准,“陈惊,你要给我买羊肉串,买可乐。”她不当家,就不知柴米油盐贵,想吃什么随口就来。
“没钱。”陈惊应道。
菜市场里,灯火摇曳,临近罢市,鸡鸭们为了庆祝多活了一天,在笼中欢腾地扑腾翅膀,它们就像亡命徒一般,每天都在等待着死亡。
“陈惊,我要喝那种蓝色的可乐。”
“喝个球,回家煮开水。”
……
在他们附近有吵闹的声音,陈惊循声望去,只见某商家的女子宣传队,身穿统一的红色半透明旗袍,招摇过市。
“真辣眼。”肥妞蒙住陈惊的眼睛。
“你找死啊,我是司机啊!!”
“三轮车司机。”
陈惊把脸转过去,躲开肥妞的小手。
只见那女子宣传队举着牌子,上面写着:
“寂静岭唯一的医生,严恪,明日在严府举办美容手术见面会,提前预约,过时不候,最低消费一万华夏币起。”
陈惊停下脚步,拦住领头举牌的童欢欢道:“你怎么出来兼职了?”
“严恪是我的公公,帮他一下怎么了,你一个臭骑三轮的,离我远点吧。”
严凯将陈惊拉开,道:“一边去,这没你什么是,啊,去去去。”
守在十字路口的老龚偷偷一笑,对陈惊大吼道:“人家看不上你的,别白费功夫了。”
“就是就是。”食堂阿姨李大婶附和道。
陈惊目送童欢欢离开。
这群队伍足足有五十人,排了一百多米,高声呼喊道:“提前预约,过时不候,严恪牌美容医疗,专业打造,你,值得信赖。”
“欢欢!”陈惊叹了口气。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肥妞低语道。
肥妞来到他身后,推着三轮车,“人家是年级第一,你就别想了吧,俗话说的好,瘌蛤蟆想吃天鹅肉,物种之间就有生殖隔离,下辈子投胎做个富二代吧。”
“我想出去散散步,你不要管我。”
陈惊骑着三轮车,独自走了。
“等我,老娘还没上车呢?”肥妞追了两步,够着了车尾,疾呼道:“等一等,陈惊,你是不想活了是吧。”
肥妞额头的【举案齐眉符】再次闪耀,嗲声嗲气的道:“老公,我还没上车呢。”
陈惊浑身起鸡皮疙瘩,停下三轮车,让她上来。
“你跑了可以,别把五花肉载跑了啊。”
陈惊猛力蹬车,没多久,就来到了一处山坡。
……
这小山坡约莫四十米高,杂草丛生。
不远处是溪流,更远处是夕阳。
“这是什么地方?”肥妞把五花肉从车上拿下来,跟着他。
“老爷子葬在这里的。”
“啊?坟冢?”肥妞跳了几步。
“衣冠冢。”陈惊指着最高的小土坡,和上面的一颗迎客松道:“老爷子感觉时日无多,就云游四海了,让我给他葬下衣冠冢。”
陈惊深吸几口气,闭着眼,沉浸在悲伤中。
“唉呀妈!”听到肥妞的惨呼,连忙叠步上前,看到肥妞气喘吁吁的扶住树干,关切问道:“你咋滴了?”
“我扣死虫子了,真晦气!”
肥妞很嫌弃地看着自己满是黄色汁液的右手,在干树皮上搓了一阵子不得劲,她停下来,等陈惊上来,立即扯过陈惊的衣服,开心地擦起手指。
“果然!真晦气!”
陈惊简直想把衣服扔了。
……
陈惊清理出一片空地,把摊贩手里买来生的五花肉,红油,孜然,辣椒,鲫鱼,小铁皮锅,还有几根铁架子统统掏出来,在肥妞的注视下切片串起来后,给了肥妞几根。
“别急,一会儿就熟了。”
肥妞吃了一口香喷喷的肉串,又喝了两口可乐,又抿嘴笑了一笑。
“我过生日,你给我什么礼物。”
“我给你一个深情地吻。”
肥妞给了陈惊一个脑瓜蹦,嗔怒道:“你找死!”
肥妞额头的【举案齐眉符】再次闪耀,闭着眼,柔声道:“来吧,嘛儿。”
陈惊搓搓手。
砰!
陈惊被一脚踹翻,跌下山坡。
【举案齐眉符】再次闪耀,肥妞柔声道:“老公,你没事吧,我下手太重了。”
陈惊黑着脸起身。
“来,给,你的生日礼物。”陈惊从裤兜里掏了一百块钱给她。
“这……”肥妞愁眉苦脸的接过钱。
“好吧,骗不了你。”陈惊道。
肥妞睁着酸溜溜的大眼睛,看到陈惊神秘兮兮地从茂密草丛里拿出蛋糕,颇有些自豪道:“当当当当,甜死人的蛋糕,我早就买好了。”
陈惊呆在大树下,瞥了一眼正吃着蛋糕的肥妞,他忽然站起来,让落日前最后的一丝余晖洒在他的脸上,让他看起来如同加冕的国王。陈惊站起来,对着即将落下的夕阳大声呼喊道:“我,陈惊,好想,真的好想,暴富啊!”
山谷把他粗狂的嗓音吞吃掉,远处的阴暗山川把最后的夕阳余晖呼吸入腹,只剩下皎洁的月光,还有在一旁错愕地肥妞,抬头望着他,人人都想变得有钱你t要说出来好不好!
这样会很尴尬的!
……
今天。
严恪要在严府举办美容医疗活动,各项准备活动已按部就班的开展。
地面上,横幅已经挂起。
“美容医疗,特惠酬宾。最低消费一万起。”
迎宾人员正在接待络绎不绝的女性客人。
“您好,请进。”
“严恪医生正在忙,时机合适,他自然会下来。”
“大家先坐,先交押金,然后大家就在这里等着吧。”
迎宾员态度倨傲,丝毫不给客人好脸色。
没办法,只能忍受。
客人们望着墙上的钟表,等待时间的流逝。
……
严恪坐在十五楼的落地窗前,品了一杯咖啡,放下,盯着计算机屏幕。
屏幕上,来自寂静岭的媒体朋友在一个群里交流,严恪是这个群里说话最少的一个,但绝对是被谈论次数最多的一个。
原因无他,严恪是寂静岭唯一的医生。
近一个月内,他已经在《狂人报纸》上发表了十三篇文章。
恐怖如斯!
《狂人报纸》是寂静岭排名前三的新闻杂志,人们茶余饭后的精神活动就全靠它,每天的销量都是一个天文数字,凡是在寂静岭有些名望的人,基本都在它上面发表过文章。
一般来说,以普通人的水平,一生之中能在《狂人报纸》上发表一两篇文章已经就算登天了,而一些行业精英们,一生只不过是十几篇,只有真正地行业寡头,才能保持一年两三篇的产量。
严恪仔细地看着聊天记录,几乎满屏幕都是夸赞自己的聊天段落,他欣慰地笑了笑,这是正常现象。
作为寂静岭唯一的医生,这是他应该享有的殊荣。
偶尔有几个混蛋骂他两句,他皱了皱眉头,心中记下此人的姓名,留待日后报复。
“陈惊,我记住你了。”
严恪抿了一杯咖啡,盯着屏幕自语道。
远在王府里,玩着电脑游戏的陈惊打了个喷嚏。
他抬了抬头。
在陈惊的旁边,肥妞登录老爷子给陈惊注册的《狂人报纸》账号,不知在聊些什么。
……
这个严恪正在阅读的网路讨论群,名叫“狂人报纸。”
只有在《狂人报纸》上发表过文章的人,才有资格加入该讨论群,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寂静岭知名人物讨论群。
任何人在学术上遇到了瓶颈,都可来《狂人报纸》的网络群里寻求帮助。
“yan,我又在《狂人报纸》上看到你发表的文章了,这已经是今年第42篇了,像你这么高产的医生,有望获得寂静岭年度最美医生的提名。”
“yan,你的无创手术真令人着迷,听说你在进行外科手术时从不让助手从旁协助,一切都是你一个人独立完成的,这是真的吗?你可真厉害,我的上帝啊,你是一个天才。”
“yan,听说你今天要在严府举办“特惠酬宾,最低消费一万起。”的美容医疗活动,那么请问一下,是几点开始呢?我们的太太们都想去参加呢。”
严恪抿了一口咖啡,扫视了一眼滚动的聊天讯息,在键盘上敲下:“钱到位,什么都好说。”
“狂人报纸”的群里可炸开了锅。
“这可真遗憾,我的太太们今天刚好要在家帮我织毛衣,没时间去了,真抱歉。”
“我也不能去了,真抱歉,我今天刚好有老友来叙旧。”
“我们家最近出了点状况……”
严恪盯着电脑屏幕,发出一丝冷笑。
……
“你不是人家的目标客户,还谈的热火朝天的,少说两句吧。”
肥妞用陈惊的账号发言道。
群里纷纷噤声。
……
严恪把笔记本电脑合上,躺在躺椅上,闭上眼睛,回想起那天晚上见到的景象。
按理说,陈惊应该被雷劈死了啊。
不过,就算那小子走了狗屎运,也影响不了自己。
咚咚!敲门声。
“谁啊?”严恪盯着门道。
“是我。”熟悉的声音传来。
“进来。”
严凯拉着童欢欢的小手进门,松开手,汇报道:“目前,父亲,楼顶的大厅已经来了三百人,交了押金的有二百六十八人,是否现在出去美容医疗呢?”
“他们带人来了没有?”严恪问道。
“每一个要进行美容医疗的女士,都至少带了一个人。”
“那就好。”严恪微微点头。
把目光落在童欢欢身上。
严凯有所意会,开口道:“她也带了两人,外面的两个,进来吧。”
推门而入的是两个佝偻着腰杆,发丝有些白,脸上有些皱纹的老人,童欢欢拉着他们,站在一旁。
“我们下去吧。”严恪推了下门,道。
四人安静地乘坐电梯。
……
严府是一栋20楼的大厦。
前来美容的女人挤满了大厅,他们看到电梯口出来的严恪,赶忙围上去。
“都退后!都退后!”
严凯帮父亲阻拦拥挤的人群。
待得父亲走到典礼台上,招呼童欢欢和她的两个随从走上台,这才退后一边。
“你们今天都带人过来了,对吧?”
大家举着随从的手,道:“我带了,在这里,很年轻。”
“嗯嗯。”严恪瞄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