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亮,太阳还没从地平线下升起来，只是堪堪在东方露出一点亮蓝色，几只黑色的鸟在克林顿酒吧的招牌上抖了抖毛,沉默的扑楞着翅膀。

一辆面包车慢悠悠的开进克林顿酒吧的停车场，看车的老门卫从睡梦中惊醒,咂摸着嘴从桌上爬起来翻出老花镜戴上,扒拉出一支笔，嘴里嘟囔几句。

“nj（新泽西州缩写），n30……嘿等一下！陌生车辆出入需要登记！”老门卫大声喊。

本来已经走到酒吧门口的莫尔顿医生闻言又返了回去,从裤兜里掏出一把枪顶在门卫的脑门上：“……你觉得我陌生吗？”

“……当，当然不，您可是我们的常客了,”门卫如善从流的改口道：“先生怎么称呼？”

“叫我医生就好。”莫尔顿拍拍他的肩膀，“红头罩还在吗？”

“老板今天不……”

莫尔顿没理他,把枪往口袋里一塞，转身推门进去。

正在吧台擦酒杯的酒保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睛往旁边一瞟,一个仍在卖力跳钢管舞的女孩心领神会的退出舞台，灵活的贴着墙边向红头罩的包厢溜去。

沙发上强撑着给达米安做作业的迪克并没有发现少了个舞女,目光敏锐的落在刚进门的莫尔顿身上,眉头一皱，掏出手机调到静音模式,隐蔽的冲着他拍了几张。

“提姆，帮我查查这个人是谁。这家伙看起来有点眼熟。”迪克把莫尔顿的照片发给他。

蝙蝠洞那边，提姆用电脑很快完成了比对：“你当然见过他，这家伙的通缉令还在警局网站上挂着呢。”

迪克看着杰森歪歪扭扭戴着他那可笑的面罩，扛着克里斯出现在拐角。

“卡里阿尔·莫尔顿,前哥谭总医院最优秀的外科医生，兼副院长，五年前因为非法实验曝光被警方通缉，目前仍然在逃。案件具体内容在警局已不可查，但根据我们的资料库显示他是为某位大人物做事，事发后一直有各种各样的人保他。显然，红头罩也是其中一个。在暗网上信誉良好，不少见不得光的医疗任务都在他那里完成。”提姆一边念一边把资料发给迪克。

“在逃五年？我怎么就没听说过警局组织过抓捕活动？”迪克警惕的看着莫尔顿和杰森把克里斯带上车。

“我说了有人保他，谁知道他救过哪些大人物，那些暗网上的佣兵出了什么事也乐意找他们。这种口风严只认钱的医生最省心了。”提姆解释道，“一个医术高超有经验的护士可不好找，不是谁都有氪星治疗舱。”

“……那我们就放任他逍遥法外？就连企鹅人稻草人做了坏事我们都能去收拾他。”迪克小心翼翼的跟上去。

“如果你管他治疗穷凶恶极的罪犯叫做坏事的话。这老家伙自从被通缉后低调得很，你不提我都快忘了还有他这号人。再说这家伙进阿卡姆也不太合适……”

“阿卡姆？为什么不是监狱？”

“没办法，这老头精神有点问题，普通监狱不收。”提姆的指尖不停在键盘上敲击着，“似乎是因为实验事故害死了他老婆，当场崩溃，警察带他去医院开证明的时候被他逃了。”

莫尔顿慢悠悠的开着他那辆面包车，拉着红头罩和一只醉得毫无意识的鸟往回赶。

“嘿，老伙计，你真的不考虑把面罩摘下来吗？”莫尔顿看了一眼后视镜，“我怎么觉得你戴得这么别扭？”

杰森用力扯了扯头罩，把上面的褶皱拉平。

“好吧，如果你坚持的话。仪器我已经准备好了，老地方，哥谭剧院。是你要洗还是你家小孩儿要洗？”

“他洗，我没醉。”杰森看了眼表，“你早到了三十分钟。”

莫尔顿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早到总比晚到好。你确定你不需要？我看你醉的不轻。”

“没必要。”杰森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忽然问：“洗胃的时候是不是还要把他搞醒？”

莫尔顿回头看了一眼熟睡的克里斯，克里斯靠在杰森肩上舒舒服服的睡着，似乎还打起了小呼噜。

“……我觉得没有洗胃的必要，他看起来情况不错，”莫尔顿瞟了一眼痛苦揉着太阳穴的杰森：“看起来比你还好点，也许你该睡一觉？”

杰森摇摇头，打开窗户让外面的冷风吹在脸上。

忽然，胸口一震。杰森愣了好一会儿，奇怪的掏出手机。这部手机是他对外接单用的，这么晚了……不，这么早了太阳都没出来谁会给他发消息？

入眼是一条五十万美元的入账消息，又是哪个任务收到尾款了？杰森看了一眼，无趣的放下手机。

等等，五十万？还有这个账号？

杰森重新打开手机，仔细看了看转账人账号，他记得这个账号好像是企鹅人和他对接的时候用的？他什么时候又接了企鹅人的单？

正在杰森冥思苦想的时候，另一个手机又响了，莫尔顿往后视镜看了一眼，擦了擦额角的冷汗，杰森一看，是蝙蝠侠打来的。

烦人，一个个大清早不睡觉搞什么鬼！杰森不耐烦的啧了一声，看了看睡的正香的克里斯，还是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响起蝙蝠侠低沉的声音：“你在哪。”

“关你屁事。”杰森语气不怎么样，都派迪克来监视他了还问他在哪。

“你喝酒了？今晚一直在酒吧？我得提醒你……”蝙蝠侠听出杰森的语气不对劲。虽然迪克已经和他说过了，但他印象里杰森酒量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