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黄色的酒液从雪克壶里缓缓流进锥形杯,调酒师熟练地往杯沿上插了片青柠檬，递给克里斯，眼里闪着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

克里斯抿了一小口,皱着眉看向杰森：“为什么是咸的？”

杰森瞟了一眼杯口上的一圈盐粒，玛格丽特不就是这样的嘛。

“你自己点的。”

克里斯回味一下嘴里又酸又苦的感觉,大方的把另一杯推到杰森面前。

“老板我敬你一杯……”

“你点的,给我喝完。”

“可是，这味道……”

“自己喝还是我给你灌进去？”

克里斯苦着脸看着面前两杯酒，眼睛一闭,脖子一仰，硬生生灌了进去，呛得满脸通红。

杰森嫌弃的撇开脸,招呼服务员开一间包厢，他可不想坐大厅里让人看笑话,谁知道这鸟几瓶酒灌下去会整成啥样呢。旁边这蠢鸟还在吐着舌头往嘴里塞冰块，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领到房卡,杰森照着酒水单点了几瓶常喝的,带着克里斯离开了吧台，这一幕落入一双震惊的眼里。

“格雷森？格雷森警官？”金色短发的火辣美女不满的放下酒杯,伸手在迪克眼前晃了晃,“您在看什么呢？”

“啊，这……”身上西装扣解开一半的迪克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见杰森和克里斯消失在拐角后才回过神。“看见个老熟人，奥兰多小姐，您介意……”

“介意，非常介意。”奥兰多交叠起两条大长腿，抱着胳膊,“我开了半个小时的车你现在放我鸽子？刚才那是谁？前女友？”她这个深夜电台主播俘获了多少男人的芳心，只差临门一脚了，还能让到嘴的鸭子跑了不成？

眼见追过去也追不上他们，迪克放弃了站起来和奥兰多对着干的想法：“不不不那是我兄弟，我想我得看着他点，他有点过分了。”杰森这个可恶的家伙不仅让他的‘员工’坐老板的大腿还敢灌他酒，他记得那只鸟现在还没到年龄呢。

奥兰多小姐背对着吧台，没看到刚才那一幕，见迪克连手机都掏出来了，眼见着美好的一晚泡了汤，有点难以置信。

“你兄弟没成年吗？只是喝点酒而已，顶多睡一觉。你又不是他妈妈管这么多做什么？”

迪克刚刚拨通蝙蝠洞的电话，闻言顿了顿，“……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是。”

蝙蝠洞内灯火通明，几只蝙蝠们忙着解决这次事件的后续麻烦。受灾群众要安抚，警方那边要给个交代，阿卡姆员工要继续加薪，建筑队要连夜修墙，还要给蝙蝠们预留好监控防卫武器的地方，正义联盟挨个发来慰问，隔壁的超人还过来转了一圈……

红罗宾提姆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端着咖啡杯盯着主控电脑监控交通系统，接到迪克的电话第一时间接了过来。

“迪克？你去哪了？”

“这个不重要，我刚刚看见杰森了，他……”迪克避开了深夜女主播，走到杰森消失的拐角探头张望。

“等等，你在酒吧？”提姆听出来对面的杂音，声音不由提了起来，蝙蝠侠皱着眉看过来。

“事出有因，奥兰多女士挺缠人，被我救后缠着要给我做专访……”

“你！在！酒！吧！你敢说你没和她喝点什么？就连达米安都从床上爬起来帮忙了，你居然在外面喝酒？！”提姆忍不住大声指责他，“达米安要是睡眠不足长不高都是你的错。”

达米安不忿的停下手里的活：“你才长不高，我肯定会比你高！书呆子提姆！”

“不不不这不是重点，我在酒吧遇见杰森和他的鸟了，你让布鲁斯接电话。”迪克谨慎的躲过服务生探查的目光，“b，你不是说克里斯受了重伤杰森带他去医院了吗？这俩家伙可完全不像受过伤的样子。”

布鲁斯沉思片刻，从电脑里调出克里斯的资料：“他确实受伤了，我亲自包扎的，能撑到杰森过去就算他命大。克林顿酒吧是红头罩的地盘。你确定你没看错？”

“当然没看错，那鸟还坐在杰森腿上喝了两杯酒，好的不能再好了。”提到这个，迪克的嘴角不自然的抽了抽。

“……继续盯着他们，有情况向我汇报。”布鲁斯挂了电话，在键盘上敲了一大串，往克里斯的档案后面加了几行字，又调成四级加密封进电脑里。

“达米安，你可以回去睡觉了。”

“……”达米安摊了摊手，他听得正开心呢。“这些还没做完。”

“传给迪克，他没喝醉，让他处理。”布鲁斯简洁的说，最后看了看克里斯的照片，合上电脑。

灯光昏暗的包厢里，一片狼藉，几个空酒瓶滚落在地毯上，大量的酒瓶堆在小桌上，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酒混在一起的香气。杰森放松的靠在软沙发上，虚着眼，小口抿着一杯龙舌兰。

“……感觉怎么样？”杰森轻轻地问。

“……再来！你一杯，我一杯。老板，走一个！”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杰森都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

克里斯□□着上半身坐在杰森旁边，拿着一个满当当的红酒杯和杰森碰了一下，扬脖把一满杯酒灌进喉咙，腰带上面的腹部一片光滑，别说疤了，连道红印都没有。

杰森费力的眨眨眼，把一小杯酒咽下去。

克里斯眯着眼看了看，大着舌头提醒他：“你这样喝着不过瘾的，男人喝的酒就要配大杯，大杯。”

杰森没说话，掏出消过毒的小刀熟练地往克里斯胸膛上划了道口子，血珠子顺着伤口冒了出来。

克里斯哼了一声，又往嘴里灌了口酒，只见胸膛上的伤口飞速愈合，很快消失，只有胸膛上的一条血线证明它曾经存在过。

“……比之前快了点。”杰森看着它认真的说，“多少时间来着？”

克里斯低头看了看：“一秒。”

“放屁。”杰森掏出手机看了看，“……我忘计时了，再来一次。”

克里斯不耐烦的撇开头，胸口一痛，又挨了一刀。

“……我怎么觉得比上次深了点？”

“错觉，我心里有数。”杰森看了看时间，“五秒二，和上次差不多。”

“是你切深了。”

“没有。”杰森慢悠悠的拿绷带把血迹擦干净，放进密封袋里封好。“还继续吗？”

克里斯摇摇头，拿起两个香槟杯，倒满，递给杰森。

“来，老板，敬……自由的哥谭！”克里斯打了个酒隔，晃晃悠悠的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杰森拿着这杯酒，脸上是难以置信的表情，这家伙上辈子是个酒桶吗？

见杰森没动静，克里斯涨红了脸，用蝙蝠侠的声音大声嚷嚷起来：“喝啊，说好了陪我一起，自己喝还是我给你灌进去？”

“……闭嘴吧。”在克里斯的注视下，杰森深吸一口气，自己把酒灌进喉咙。